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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28日

【平凡人系列】遲到赦免策略




  命題:①第三次遲到②傷痕③絕對服從命令



  好學生是不會遲到的。

  G是好學生。

  所以G是不會遲到的。

  應該……應該是這樣才對啊?難道是哪個條件不夠充分所以搞錯了嗎?

  G看著手上的電子鬧鐘,不知為何爬滿裂痕的螢幕只留下無法辨識的亂碼線條。一想到床頭櫃的手機上可能顯示正確的時間是多少,讓他頭都開始痛了起來。

  是真的頭很痛。

  「啊……」

  一手壓著腦袋,G把鬧鐘往後頭一拋,拉起被子離開了床鋪。直到站起來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如此脫序的表現更是讓他心情糟糕無比。

  「現、在、是——八點鐘!恭喜你了G,如果動作快一點,也許還敢得上早九哦!」

  「……哇!別躺在地上啊!」

  地上傳來的聲音讓G嚇得差點跌回床上,他瞪著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傢伙抱怨:「還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早上有課還故意灌我一堆酒……啊痛痛痛痛!」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宿醉吧?不對,你根本不會喝酒吧?」

  躺在地上的P依然沒有起來的意思,只是抬腳作勢往G輕輕一踢。

  「快點準備上課吧!」

  「你明明就知……啊啊啊!算了!」

  轉身用膝蓋回敬對方那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洗過的腳,G胡亂抓了掛在旋轉椅椅背上的衣物,走進浴室。浴室的抽風機在他進入前就已經在運轉,和往常那樣發出討人厭的風扇聲。

  意思是P那個混帳昨天把他搬回來後還有力氣洗澡,那傢伙的酒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洗澡的時候G仍然不忘檢查浴室各個討人厭的小地方,但越是注意這些部分只讓他越來越火大。他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睡死的都不知道,室友除了洗澡以外還能把浴室清乾淨,最讓人氣憤的是那傢伙過去從來不清浴室。

  「啊啊!不行!我之前已經遲到過兩次了,如果這次再遲到的話,肯定會被直接死當的……痛痛痛!」

  自己的聲音有了浴室回音加成,讓G的腦袋又是一次衝擊。

  說回前兩次遲到的經驗,其實也都是P的錯。第一次是接受了P的委託叫他起床,但是怎麼也叫不醒他,當G放棄委託打算出門時,才發現已經過了公車到站的時間。

  是的,G是搭公車上學的。雖然公車的班次很少,他們學校的學生幾乎都住學校宿舍或者騎機車上學,但他既沒有搶到學校的宿舍,也沒有考取駕照。這樣應該可以說是不幸了吧,他找到的租屋離學校有將近一小時的路程,唯一慶幸的是只要抓準巷口公車站的入站時間,就可以讓通勤時間減半。

  「G,已經十五分了哦!公車是二十五分會到吧!」
  「好——」

  剛踏出淋浴間就聽到外頭的提醒,雖然聽到那聲音就有氣,G還是應聲以免對方誤會他昏倒在浴室裡頭而衝進來。

  至於為什麼和P成為室友又是另外一個故事。啊,他們當然是室友,P也有自己的床鋪,只是他常常睡在奇怪的地方。

  P也和其他學生一樣是騎機車上學的,雖然不想承認,但G確實很羨慕那個混帳能夠考取駕照。而這也引發了他的第二次遲到。

  「牙膏在……」

  「喂,我等等載你去上學吧?」

  對,就是這句話。

  牙膏「噗嘰」地被擠到G拿著牙刷的手上。

  「幹嘛?我昨天可沒贏你啊,反而是你可以叫我幫你寫作業吧。」

  這是他們昨天的賭注,為了能夠贏得專屬司機,G答應了P「看誰先醉倒」這種清醒時只覺得荒唐的比賽。

  「嗯。不過看在我們的交情,其實偶爾載你一次也沒關係?」
  「那我昨天幹嘛這麼拼命啊?我笨蛋嗎?」
  「……可能?」

  G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浴室門,但仍然有足夠的緩衝時間讓P躲開G揮出的牙膏。說得更正確點,雖然G想把手上的牙膏甩到P臉上,但牙膏怎麼甩也甩不出去。

  「……可惡……」
  「……你還是快點刷牙吧。」

  浴室門都打開了,G就沒打算再關上,而P不知怎麼搞的突然走進林浴間開始清理纏在排水溝上的頭髮。

  「上次打電玩你也輸啦,我以為你或許比較會喝酒嘛?」
  「唔……那是因為,你、你的角色能力值比較強吧!你偷練!」
  「我們比的是誰的屋子蓋得高,我怎麼知道你連這樣都能死?」
  「……」

  回憶起第二次賭注的場面,確實是他自己不聽勸告,從高處自由落體摔死的。G含糊地嗯了幾聲,加快刷牙的速度。

  P突然大嘆一口氣。

  「不過,那次得意忘形把作業都丟給你是我的錯啦,害你隔天睡過頭,還被教授點名了。我記得是必修沒錯吧?」
  「哪需要你這樣惺惺作態,就等著我回來跟你說我被死當,然後狠狠嘲笑我一番就好啦?」

  G嫌惡地看了P一眼,「反正你也只是想笑我考不到駕……幹嘛?」

  打算把牙刷放回架上的手因為G的注意力轉移而停了下來,他看著P站起,也不管手裡還捏著頭髮,便拿起架上的牙膏。

  「喂,你拿牙膏是要……」

  噗嘰。

  「啊啊啊啊你這傢伙!」
  「我決定更改賭注的條件了,十分鐘後上我的車啦。」

  *

  「惡魔!妖怪!傷眼魔人!」
  「想準時到校吧,想的話就閉嘴啊。」
  「你知道牙膏是薄荷味的嗎!是辣的啊!」
  「抓好抓好,不然要掉下去了——」

  現在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分,距離早九的課……雖然美名是九點十分才要上課,不過那門課的教授是出了名的嚴格,自己本身也是九點左右就會到了。「如果比教授晚的話就死定了」,參加過這門課的學生都是這麼說的。

  再加上剛才中了P的牙膏攻擊,耽擱了出門時間。因為沒有在比賽中獲勝所以不想搭車,這樣的想法也沒辦法實現了,G只覺得眼睛火辣辣一片,根本沒辦法好好走路。

  雖然經過幾次的清水沖洗,疼痛感比較沒有剛開始那樣嚴重,不過他還是覺得眼睛有點怪怪的。

  「話說你的背包裡裝了什麼,怎麼會這麼重!」

  拍了拍前面人的背,G盡可能貼近P的耳畔問道,同時動了下肩膀讓後背包的背帶不至於滑落。雖然不是沒背過這麼重的背包,不過也離那段日子有段時間了,現在的G只覺得肩膀痠到有人突然捅他一刀,他都不會注意到也說不定。

  「……」

  前面的P似乎說了很長一串的東西,但是行車期間G只聽得到呼嘯而過的風聲,一直到碰上紅綠燈,他勉強聽到一個「心」,其他完全沒有頭緒。

  G看看旁邊的街景再抬頭看了看路牌,離學校只剩下兩個路口的距離了,如果接下來一路順暢的話或許能安全上壘……

  「P,你幹嘛?」

  機車突然被牽到靠近騎樓的一側,不過車主沒有拿掉安全帽也沒有要下車的意思,而是朝一旁擺擺手。G抓好自己的提袋便下了車,移動到P的身側。

  「快綠燈了耶,車沒油了?」

  「不是啦,那個,」P指了指G的肩膀,「把包包拿下來,我放在前面好了。」

  面對室友的體貼,G打了一個冷顫。

  「那什麼反應啊!」
  「抱歉抱歉……可是都快到了,乾脆直接給我背到校門口算了。!」

  雖然他也很想讚美室友難得的體貼,但事實上是他已經背著這重得到命的背包將近半小時,現在才回收背包只能說是半調子的溫柔罷了。

  然而P卻露出了有點不安的表情,說:「不……其實我不是擔心它對你肩膀的負擔……」

  「還真是老實啊!」
  「……總之,把它拿給我吧。」
  「才不要。」

  這麼說著的G一手壓住機車的座墊後側想重新上車,但是卻被一隻有力的手給拉住。

  「你也不想遲到吧,把背包拿下來。」
  「磨磨蹭蹭的人是你吧!你幹嘛這麼堅持自己拿背包啊!」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因為——」

  唰!

  P的話還沒說完,拉扯背帶的動作也跟著打住。他和G的目光一同集中在夾在兩人中間,拉扯過程中滑開拉鍊的背包,然後看著某個東西從背包掉出,在G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
  「……」
  「……你為什麼把刀片塞在包包裡啊!而且這什麼!仔細一看都是危險物品嘛!」
  「我剛剛不是叫你小心的嗎?而且重點不是這個吧,快上車啦我送你去醫院!」


  那一天,遲到的G得到了比駕照更珍貴,足以當作遲到免死金牌的東西。

  不過可以的話,還是自己考個駕照比較實在。

  拿著醫院藥袋的G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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