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5日
考試一結束,整個校園的氛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比往常還要吵⋯⋯在思考許久之後我只得出這樣的結論。同學們的上課態度變得懶散,不過這樣的情境在升學班應該是看不到的。
部分社團的午間練習也開始運作,我大概是在意識到這點時注意到那個人的身影頻繁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原來他的身後留著一撮長長的尾巴。
『有同學注意到我在看你,就說她知道你——在各個社團幫忙的強力助手,叫做溫時來著。』
『強力助手⋯⋯嘛幾乎都是處理雜務就是了。』
當事人對這個稱號似乎有點意見,但推著推車的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隨著社團活動的重新活絡,需要幫忙的事情就變多,這是我最近常看到他的原因。然而根據同學的說法,除了幫忙搬東西或整理場地這類雜事,也有在人數不足時在運動社團參加練習賽,幫文化社團撰稿的經驗。
社團活動對我來說非常棘手。相對於我,他顯得游刃有餘。
『這樣幫忙好玩嗎?』
『好玩嗎?這個⋯⋯』
被我這麼一問,溫時皺起眉頭看了過來。『妳很擅長問刁鑽的問題呢。』
『反正你擅長回答刁鑽的問題?』
『這是從哪裡得來的結論?』
中間雖然暫時岔開了話題,他還是陷入思考,非常專注的樣子。如果得不出結論的話就結束這個話題也無妨,原本要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最後還是保留下來。
從我在D班教室前叫住他,直到來到了網球場,他才用不太確定的語氣緩緩開口:『要說好玩嗎⋯⋯我覺得也不是那個樣子,充其量就是不至於無聊吧。』
網球社的成員似乎都認得他的樣子,立刻迎來把推車接了過去。兩個人上前把箱子從推車卸下,割開箱子上的膠帶。接著一群拿著網球拍的人以箱子為中心擠在一塊,其中一個人拋了兩瓶飲料給溫時。
兩人彼此打了聲招呼,溫時便推著空空的推車走來,把其中一瓶飲料遞給我。
『說起來妳是什麼社團?』
『文藝社。』
『嗯?有在穩定運作的社團啊,我記得文藝社會出社刊的吧?』
『嗯,電子刊物。』
總覺得這個人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我們的社長想挑戰製作月刊,上個月就面臨稿數不夠而無法成刊的窘境,後來有找到願意投稿的人,現在想想如果是這個人被拜託寫點什麼充稿數也不奇怪。
剛認識的人多半會用『那妳寫的文章也在裡面嗎』這樣的問句試圖繼續話題,但他似乎完全沒有要問下去的意思,也免去了否定後接連的煩人話題。
『啊啊對,我是日研社的。』
在碎石路上的推車因為凹凸不平的路面不斷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但始終在安穩而筆直的路徑上行進著。
『完全看不出來。』
『不過只是掛名而已,就像妳看到的,我比較常在各個社團幫忙。為了不無聊,或者用積極的說法是尋找樂趣,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找到了嗎?』
掛在洗石子牆上的提示燈亮起紅光,連帶發出了刺耳的警示音,雖然旁邊的人更早一步停了下來,我還是反射性地拉住了推車的握柄。
我們在停車場的出口前停了下來。
鏡面反射出淨空的斜坡路,接著從那灰暗的一角,閃現出汽車的車頭燈。
『——』
警示燈的閃爍紅光映在開闔的嘴上,高頻率的噪音讓平穩的情緒開始躁動,所幸在數秒之內便停了下來。
『話說回來妳的問題真的非常刁鑽啊。』
警示燈不再閃爍,確定沒有車輛要通行,我們才跨出腳步。
『反正再刁鑽的問題你都會回答?對常常焦頭爛額的我而言,覺得你比較好就是了。』
『咦?聽完之後妳是這樣的感想嗎?』
(2018/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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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_: 七日|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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